花棉袄的岁月沉香

2023-04-07 14:08:23 来源:齐鲁壹点

不是所有离开都是曲终人散,活着的人有回忆,离开的人有眷恋。

——《我想做一个能在你的葬礼上描述你一生的人》

晚上刷着视频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同我小时候相似的花棉袄,思绪顿时回到了幼时扒着门框看老奶奶做花棉袄的时候。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我小时候便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,因而对着家人有着别样的执念。我是一众小孩里的大姐姐,被家人照顾的很好。那时候的冬天比这要寒冷,每逢准备过冬的衣物的时候,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搬个小马扎坐在老奶奶的屋子里,看她取出一叠花布,细细的挑选着我喜欢的样式,然后拿着T字尺将花布裁好尺寸。

那时候的我能耐住性子,可以在她的屋里坐上一下午,看着她裁布、装棉花,待她需要穿针引线的时候,将线穿过针孔,看着她累了便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,最后再慢慢的将花布缝上。铜制的顶针在她的手上已经被磨得光滑异常,针线盒中整整齐齐的码着各色的线,她怕针尖会误伤到我们,于是就将针尖深深地埋在一层层的线中。

她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都是那么的仔细,花布裁下来的边角料都会被她细细收好,等闲下来时缝成沙包,待到来年春天时给我同院里的玩伴丢着玩,那时她便会在楼上看着我,眼神中充满慈爱。

她最爱吃的东西还是我偶然间从家长那里听见的,虽然已经年近九十,依然还是喜欢吃酥糖。后来每次我们去吃喜面,我都会先从桌子上拿下来一两颗酥糖,小心翼翼的装进自己的衣服里,每逢过年,我跟着父母去买年货,总会央着他们买来一小袋酥糖,吃年夜饭时把它们放到她的面前。

后来的日子都是这样的平平淡淡,当我慢慢长大,长到那些花棉袄再也穿不下去的时候,长到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再为我做一件花棉袄的时候,她肺炎犯了,住进了医院,家里的大人们都守在她的病床前,除了正在忙于学业的我。或许是已经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,与其躺在医院里做那些无用功,倒不如在家里度过这最后的几天,她让我的外公带她回家。我的家人怕耽误我学习,所以一点风声都没向我透露,而我也没能再见到她最后一面。

再次知道她的消息的时候,我已经知道了生死是怎么样的。那天,我迷迷糊糊的被母亲从床上叫了起来,她在后面给我梳着头,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便先红了眼眶,我懵懵的看着她,好像预感到了她会告诉我什么。

“你老奶奶走了。”她刚一张嘴,眼泪便毫无预兆的从我眼里滚落出来,“周末去送送她吧。”

“好。”我好像失去了我的声带一般,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艰难的从嘴里挤出来一个字。

我在学校里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,不肯相信那个陪我走过了童年的人就这么离开了我,我甚至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。

他们告诉我,她走的时候嘴边还挂着微笑,她的前半辈子拉扯着我外公兄弟几个人长大,字也是在报纸上一个个认识的,后来他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工作便将她接到了身边,又享了半辈子的福,看着我长到了十几岁,她有着与她同样年龄的老人想要的生活,她这辈子是幸福的。

她被送去火化的那天,我旷了舞蹈课,坐在车后面哭了一天。她的墓碑上刻着她的生卒年月,和我未曾谋面的,与她相伴了一辈子的老爷爷葬在了一起。

等到回到家的时候,我看着那些花棉袄,总是会陷在回忆里久久不能出来,他们怕我再难过,便将花棉袄藏在了柜子的最深处。后来我长大成人,那些存放在衣柜最深处的花棉袄套在了我的弟弟妹妹身上,而她仔细缝起来的沙包则被我收藏在了抽屉中。过年的时候,外公将她的照片放在柜子上,我会在那个小盘子上放上几块酥糖,然后看着她脸上温柔地笑容,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一般。

作者:秦一诺

单位:山东传媒职业学院 新闻传播系 21采编2班

指导老师:王卫红

壹点号 君归故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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